【人文中国专栏之八】写给离家在外的人们


▲烟雨蒙蒙的返粤途中
 
大年初七晚上,金香一个人花了一个小时,从杀鸡、烫毛、清洗内脏到用柴火炒熟,从头到尾地弄好了三只鸡。
 
明天,她和文虎要出远门,从湖南到深圳去打工。
 
这一次的打工是临时决定的。初七白天,文虎接到一个熟人的电话,他跟熟人多要了一百块钱的工资就答应了,熟人还说,金香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过去。
 
儿子和大女婿在几天前就已经定了初八返回广东打工,金香和文虎果断决定一同前往。
 
时间紧凑,行动自然要更加迅速。洗衣洗被、拖地抹桌、准备行李,那些没用完的年货和没熏好的腊味就委托二女婿打理了。从白天忙到夜晚的初七终于走了。
 
 
初八到了,上午又是一阵忙碌。收拾妥当后,大女婿的车被塞得满满当当,连前排的座位底下都没有放过。
 
中午13点30分,金香一家抵达县城高速公路入口,准备经广西开往广东。首站是佛山,这是儿子打工的地方,800公里左右的路程,凌晨3点终于抵达。
 
儿子早就用手机在佛山订了两间双人房,130元一间,到店后一看房间非常宽敞,装修也挺新,目测真如网上所介绍的有52平米。儿子说真是物超所值。金香则说,住这么贵的做什么,住个三五十块钱的就行了。
 
金香的话,让儿子心酸了好一阵。
 
 
今年,金香53岁,文虎57岁。结婚30多年来,他们为了3个孩子都操劳惯了,身上不知道有多少潜藏的疾病。
 
金香总说不敢去医院检查,她担心的东西和千千万万母亲担心的一样。总之,金香不舍得给自己花钱,去年腰痛,她也是靠着膏药来勉强缓解,还坚持在村里的木材加工厂当磨砂工。有一年去挖冬笋,金香从坡上滚落,昏迷了好一阵……
 
文虎也不赖,去年给人砍伐竹子赚钱,不小心被滑落的竹子戳伤了腿,休养了一个月才好。
 
 
初九上午,金香和文虎来到儿子在佛山的租房,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儿子在外的生活起居场所。
 
租房其实有个三四十平米,但因为东西堆了很多,所以金香说太小了,请人来吃个饭都没处坐。她不知道这个大小已经升过一次级了,儿子的第一个租房只有10平米。
 
因为还要赶往深圳开工,金香和文虎没来得及多待几天,就和大女婿接着启程了。儿子送他们到楼下,金香和文虎没有回头。
 
返回租房后,儿子收拾行李时在包里发现了一个红包,里头装着金香给的200块钱。
 
 
初十晚上,儿子给金香打电话,问她上班第一天的情况,金香说很好,除了老板换了,一切都和两年前一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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