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春节副刊】肺炎肆虐的春节,我和家人一起打麻将




原本不想回老家过春节的。
 
在我老家过春节,都是吃吃喝喝,打麻将,然后就是吹牛皮。
 
这对于不喝酒不赌钱就爱一个人安安静静看书的我来说,回老家过春节简直就是受罪。
 
但是,七十九岁的老娘告诉我,按照老家习俗,大年初二要给去年去世的父亲“烧新纸”,亲戚朋友都要来的,家里还要办酒席接待,我必须得回去。
 
好吧,虽然有一万个理由不愿回老家过春节,但老娘的话得听。
 
于是,大年二十八,我坐上了回乡的高铁。
 
就是在这个时候,肺炎开始蔓延,全国各地陆续出现病例,抢口罩成了普通人最重要的防护手段。我仗着自己身体好,一直没买口罩,看到高铁上有人戴口罩,我还不以为然。及至到了重庆北站中转,发现一大半人都戴着口罩,心里有点慌了。再上网一看疫情通报,感觉这次的疫情跟当年的SARS有得一比了。所以,回到县城的当晚,我就在药店买了口罩,从此外出时尽量把口罩捂在脸上。
 
大年二十九,我回到乡下,见到老娘,和大哥、三哥。根据当年SARS的经验,我提议大年初二的酒席取消,免得来祭拜父亲的亲友承担传染肺炎的风险。父亲是一个退伍老兵,当过村干部,为人正派,名声很好,来祭拜他的人肯定不少。恰恰这样,万一其中哪位亲友不幸感染了肺炎病毒并且自己还不知情,所有吃酒席的亲友都会因此而“中招”,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公共事件,我们一家人承担不起这个责任,并且也愧对来祭拜父亲的亲友。
 
可是,主事的大哥已经采购好办酒席的食材,他和三哥以不想浪费的理由,坚持要办酒席。
 
然而,仅仅一天之后,村干部们就挨家挨户登记打工归来的人员名单,并且反复强调不准办酒席、不要走亲戚,而且街上经营的麻将馆一律停业。
 
幺姨家的小表妹,现在也成了村干部,她家原本定在大年初四为幺姨办七十大寿的酒席的,这回主动停办。
 
至于我家的酒席,当然也要停办。外出打工归来的大姐也认为不能再办酒席了。这回,不由得大哥、三哥不同意了。
 
大过年的,不能走亲戚,也不能外出打麻将,这可愁坏了大家。尤其是特别爱打麻将的大姐,和精于此道的三哥。往年过年,只有吃饭时间才能看到他们的身影,有时甚至吃饭都不回来,打通宵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。
 
我提议,家里人一起打“卫生麻将”,赌额小到只有一块钱。大姐、大哥、三哥欣然同意,大哥家的侄子小顺也欢天喜地,于是五个人轮班,开始了连续四天的“鏖战”。
 
大姐打牌不会算牌,来了一张好牌立刻喜形于色,出错了一张牌后悔连连,一天打下来,基本上都听她在抱怨。大哥打牌比大姐稍好一点,但心理素质不够好,牌好牌差基本上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。小顺打牌好一些,不过经常看牌看走眼。相对来说,三哥是最精于此道的,不过他喜欢赢大的,不比得我见好就收,所以几天打下来,竟然是我这个一年都不打一回麻将的人赢得最多。
 
为了让喜欢打牌又牌技不好的大姐高兴,我给大姐和同样牌技不好的大哥发了点钱。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围在一起打麻将,也挺好的。
 
对我而言,和家人里说话最多,就是这几天在一起打麻将的时候。
 
大年初三的下午,我们又打了一下午麻将。当天晚上,我就要离开乡下老家去县城(第二天一大早的高铁)。
 
接下来,我将回到广东佛山,开启一年到头的忙碌模式。而大姐也要再度前往广东汕尾打工,在老家照顾了老娘一年的大哥准备在县城打工(照顾老娘的任务由其他人接手),三哥夫妻则是去福建泉州打工,至于小顺,三哥准备介绍他去浙江温州打工。
 
大哥送我离开时,说,“再要和老幺打麻将,那就要一年后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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