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春节副刊】足不出户的这些日子




自从新冠肺炎扩散至全国甚至全球以来,尤其是确知自己曾在45天前去过一次武汉之后,我便不再出门,过起了足不出户的日子。
 
除了开门窗通风、给自己量体温等日常操作之外,在闲得发慌的这些日子里,我时常望着不远处的青山,思绪也开始飘飞。
 
我想起,自我小时候起,山里的某些动植物,就已经成为乡民们饭桌上不可多得的珍馐美味。野猪、野羊、野竹鼠、野山果、野蘑菇们,越来越少,也越来越被人们珍视,被当做呼朋唤友、款待贵客的上品之物。
 
靠山吃山,老祖宗的这句话被人们演绎到了极致,相对常见的野猪野羊野竹鼠野山果野蘑菇已经满足不了人们的食欲,他们开始尝试更野的味道,比如野蝙蝠。随之而来的是,人们逐渐受到了“野味们”的报复,人间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恐慌和疫情。也许,轮回二字的意义并非虚无缥缈,而是始终在提醒人类只是自然中的一环。
 
但令人费解的却是,我们总是太善于遗忘。因为前车之鉴并没有成为后事之师,而是成为了标榜人类强大和勇敢的谈资。
 
你看,这次新冠肺炎疫情如此凶猛,却还有许多标榜勇敢的人士在不知对方底细的人家中串着门、打着牌、吹着牛,对他们而言,寂寞和孤独是比病毒更为可怕的存在。
 
我无法理解这种勇敢。对我而言,我只觉得这是在给奋战在疫情前线的医务人员添乱,你的快活极有可能会增添医务人员的负担。
 
然而,我又想到,如果我没有去过武汉,没有心怀如此后怕的感受,是否也会像那些标榜勇敢的人一样无所顾忌?也许会的,因为我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一群动物。
 
这就如同若非我曾经两次与人拼酒拼到呕吐,此后一闻到白酒味道就胃里翻涌,我想我是不会对酒局敬而远之的。
 
如果人类有一种特异功能,可以让任何一个人体验过的重大极坏感受同步复制给其他人类,世界是否会变得更加美好?
 
之所以打上问号,是因为我实在不能确定。因为我身边就有喝酒喝到住院却依然无酒不欢的例子。可见,切肤之痛也敌不过口欲之欢。
 
写到这里,我家门前的青山依旧氤氲在阴雨中。我想,至少在这一段时间内,山里的动植物们应该暂时安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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