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大凉山看到了希望
▲阳光照亮大凉山
写在前面：11月16日，佛山作家采风团走进新明珠陶瓷集团，感受佛山制造业头部企业的风采。采风活动中，有诗人提及几年前随冠珠爱心团队赴大凉山助学的往事，勾起了老狼的回忆。2015年初夏，老狼随冠珠爱心团队首次到访大凉山，被当地贫困的现状所震惊，同时也被当地孩子的努力奋进所感动，于是就有了接下来持续数年的对口捐资助学……
直到现在，只要一闭上眼，我就能看到那双充满了希望的眼睛，从后排的桌子望向我。
那个藏族女孩，八岁，九岁，还是十岁？她的小脸冻得红扑扑的，略微有些脏，但眼神却非常澄澈。她坐在教室的后排。前排的孩子一片欢腾，她却那样安静地坐着，望着我们，不说话。
那是2015年的夏初，我随冠珠陶瓷“美丽童行”助学团队来到大凉山的木里县倮波乡，逐一走访大山上的几所学校。我是在海拔四千米的俄公小学见到那个藏族小女孩的。她的神情，一下子让我想起了“希望小学”那个著名的“大眼睛”女孩。
眼里的泪珠猝不及防地摔了下来。
▲俄公小学的“大眼睛”
大凉山里的孩子，上学的路很长，近的要走一两个小时，远的要走三四个小时，所以稍微具备条件的学校都会让孩子们住校。
但这是中心校，那些学生人数不多的教学点，只能让孩子们走读。冬天的早上，清晨五六点，他们就要打着火把往学校走，下午三点多，又要急急忙忙往家赶，否则再晚一点天黑前到不了家。下雪后，路上积雪很深，有时连马都走不了，无奈的时候，孩子们只能待在家里，教学点只能停课。
那些道路，在大山上弯来绕去，一边是山壁，一边是悬崖。走在这样的路上，我本能地身子朝里倾斜。朝下望去，足有上千米的高差，看一眼就头晕眼花。一阵风来，我赶紧扶住内侧的山壁。要是一不留神摔下去，肯定是粉身碎骨。
不是我夸张其辞。有一个村子的教学点已经撤掉了，那里的孩子要来中心校上学，必须经过一段在悬崖上的险路。那段路有多险呢？必须要手扒脚攀才能通过。当地有村民告诉前来采访的记者，他们是这么说的：现在安全得很咯，今年只摔死了三匹马、五只羊……
准备拍摄慈善名人“叶阿爸”的某电视台栏目组记者，原来准备拍摄孩子们每天都要走的那段险路，还没走到我手扶山壁那段路，打死也不往前走了。领队的脸色苍白，冲着“叶阿爸”说：你想让我们全军覆灭吗？
▲山间的险路，脚下是数百米的深渊
但是，再远的路，也阻挡不了孩子们对知识的渴望，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
清晨五点多，住校的孩子们就已经起床早读了，教室里、操场边、寝室外，到处是琅琅书声。
校门外，三三两两的孩子正从远处走来，有些孩子还边走边看书。
此时，清晨的阳光刚刚越过对面的山顶，洒在孩子们上学的山路上。
一位曾被误诊，被家人放弃治疗的女生，在濒临绝望的时候，她对家里人提出的唯一要求是：我要读书。
有一年暑假，“叶阿爸”到盐源县助学，当时一位已经放假回家的女生，闻讯立刻赶来，走了两天，终于在县城见到了资助她的“叶阿爸”。见面十几分钟之后，她又用了两天时间走回自己家里。
▲清晨天幕下，两名晨读的学生
在交通不便的大凉山里，路程的远近其实不是用“小时”来衡量，而是用“天”来计算的。
比如，过去瓦岗有人走山路去县城，据说他牵了一匹马，边骑边步行，用了八天时间才走到县城。
在瓦岗中心校任教的何瑛老师，以前刚分配工作时，她从山下的子耳沟骑马上山，去山上的烂铺子小学报到，走了整整三天。
山上的孩子们，绝大多数没去过县城，但是去县城读书是所有孩子的愿望，因为只要去了县城读书，那就是考上了高中，或是比中心校更好的初中，接下来考师范、卫校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。而做教师、医生是这里孩子们的集体理想，他们想不出山外还有比教师、医生更好的工作。他们也不知道，我们的卫生间都铺着瓷砖，我们在城市里可以坐地铁，我们的小区鲜花常开。他们甚至没喝过咖啡，没吃过巧克力，没穿过耐克鞋。
听说我们来自沿海的广东，孩子们羡慕得眼睛发亮。他们都没见过大海呀。一个孩子对我说：我好想去看看大海呀。
